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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相依為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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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蘭春華無端端生出點兒奇異地情愫,正側頭細看,卻見阿潤忽然跳了起來,揮起手中鐵鏟四處亂舞,渾身抖動如同抽筋。

賀蘭春華嚇了一跳,急忙下臺階:“發生何事?”

那邊阿潤跳的更高,轉過身來跑到賀蘭春華跟前,尖叫:“大人,那裏好像有條蛇!”

“蛇?”賀蘭春華一驚,“在哪兒?”

就在阿潤覺得他是怕蛇的時候,賀蘭春華摸著下巴說:“據說吃了蛇膽,可以明目清心……”

阿潤不敢置信。

“哪裏有蛇?”毛振翼從屋裏跳出來,嚷嚷:“別弄死!我要養著……”

賀蘭春華一指草叢,毛振翼即刻便跑了過去,十分起勁地開始打草。

“大毛,留神被蛇咬了!”阿潤見賀蘭春華全沒有去阻止的意思,便道:“大人,你不怕蛇有毒咬到大毛嗎?”

賀蘭春華搖頭:“別忘了大毛是長翅膀的,從來只有鷹啄蛇,放心吧。”

“他的名字雖然叫小翅膀,但他並不是真的長了翅膀。”阿潤繼續不敢置信。

“小翅膀可是很聰明的,”賀蘭春華張望片刻,把阿潤頭頂的鬥笠扶正了些,道:“嗯,幸好有此物擋著太陽光,不然的話曬得更黑了。”

阿潤的註意力成功被轉移,聽著前半句,微微暖心,聽了後面的,卻撅了嘴。

賀蘭春華一案成名,街頭巷尾都稱新任知縣大人“青天再世”,又因他判了三名兇頑死刑,於是百姓們暗中送其外號“賀蘭三斬”。

把一幹公文封好了,命人快馬送到京城。次日,賀蘭春華清晨起來,聽到擊鼓聲響,還以為又出了什麽人命案件,不料卻是個行路的商人,報有人攔路搶劫。

賀蘭春華命班頭問明攔路之人的形貌並地點,便即刻派人去緝捕。

到了下午,縣衙外卻又有人來找,竟是愛夏,本來不敢進門,在外頭徘徊,被守門的衙差見了,便喝問她為何在此逡巡,愛夏害怕,鼓足勇氣吞吞吐吐說了要來找姐姐。

衙差本來不耐煩,正要將她趕走,愛夏小聲說道:“我姐姐是新來這裏給知縣老爺當管家的。”

衙差一聽,即刻換了臉色:“啊,原來是阿潤姑娘的妹妹,怎麽不早說呢?”

愛夏見狀,一顆心才放進肚子裏。

衙差急忙進內告知。裏頭阿潤正在督促兩個仆人整理花壇,聽到愛夏來到,急忙跑出來,姐妹相見,自然十分高興。

阿潤把愛夏讓進自己房中,愛夏一看,頓時眼紅:“姐姐,這裏真的很大,你自個兒的房間比咱們整個房子都大了。”

“快別胡說,明明只有一半大,”阿潤倒了溫的茶水給愛夏,“喝一口,一路上來是不是口渴了?”

愛夏趕緊捧起來,喝了滿滿一杯:“姐姐,是娘怕你在這兒住不習慣,特意叫我來看看,順便跟你說聲,程夫人想要的衣裳娘已經想出該繡什麽了,她繡了個樣子托我帶來。 ”

愛夏說著,便從懷裏小心掏出一個布包。

阿潤打開一看,道:“娘真是有心思,居然是石榴花。”石榴多子,更含子嗣昌盛平安之意。

愛夏笑道:“娘說若是程夫人不喜歡,你就托人捎個信回去,她再想別的。”

“我看她一定喜歡,改天拿去給她看,”阿潤點頭,把樣子收起來,又道:“你晌午吃飯了嗎?我給你弄點吃的。”

愛夏摸摸肚子:“姐,這可以嗎?別惹人嫌。”

“你等在這兒別亂走。”阿潤摸摸她的頭,起身去廚下。

阿潤跑到廚房,見那婆子依舊不在,叫了秋菊來問,答曰婆子家裏有急事,剛才回去了。

阿潤道:“怎麽每次我找她的時候都不在?”自己去飯櫥裏找了找,連剩菜都沒有。

“這怎麽跟被遭賊了一樣幹凈,”阿潤苦惱,想自己現做,又怕時間太急促了,出了廚房,到前面叫了個小廝,吩咐:“你去前街買點吃的……”

阿潤擡手往懷中掏錢,摸出三文錢來,又有點心疼,正在猶豫,就見看門的老趙急急跑來:“阿潤姑娘您在這兒啊,門口上來人了,要拜見知縣大人呢。”

阿潤不以為意:“是嗎,那去請示大人好了。”

“這……”老趙有點猶豫。

“你怎麽了?”阿潤瞧出異樣。

老 趙上前一步,小聲說道:“阿潤姑娘,其實這來人是咱們大豐有頭臉的人物,是程府程老爺跟程少爺,不知道您聽說沒有,他們家跟宮內是有親的,算是皇親,這以 前……新任知縣到大豐,要做的頭一件事兒就是去拜會,可是這回咱們的知縣大人很是……與眾不同,不去拜見不說,連人家親自上門,他也不樂意見。”

阿潤心想:“我以為是誰,原來是程家的人來啦。”

阿潤雖沒見過程老爺,但對程百舸的印象還是極好的,聽了老趙啰裏啰嗦說了一頓,阿潤笑道:“原來是這樣,想必你之前去跟大人通報,碰了一鼻子灰嗎?那跟我說也是沒有用,我又不能替大人做主。”

老趙笑道:“不瞞您,之前程老爺的確來過一次,已吃了一次閉門羹了,這次人家誠心又來,若是我貿然跟大人說,被大人斥退……我私心裏想,這對大人未來的前途也是不好的,這俗話說得好‘朝中有人好辦事’,有沒有人再另說,先把人得罪了是不是不好?”

阿潤聽了這番話,把老趙從頭到腳又看了一遍,讚道:“趙叔,你的腦瓜可真機靈,不過,你這麽賣力,是不是程老爺給你什麽好處啦?”

老趙笑起來:“程老爺是個慷慨的,給了我一些錢打酒喝。”

阿潤越發吃驚:“給了你多少錢?”

老趙道:“阿潤姑娘,這不是我要的,是程老爺素來如此,人家財大氣粗,不在乎這十幾文錢……”

“十幾文?”阿潤驚呼,她方才要買吃的,還不舍的那三文錢呢。

老趙看阿潤目光中流露不信之意,忙承認:“真是瞞不過阿潤姑娘,確切來說,是二十文……”

“什麽……”阿潤仰天長嘯,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,心酸地撅嘴,“趙叔,不如我們兩個換換,我去看門兒得了……”

老趙這才會意,便道:“我剛才跟程老爺說了,要來找姑娘通融,若是姑娘求了知縣大人同意,肯見程老爺了……程老爺必然不會虧待姑娘的……”

阿潤眼珠轉了轉:“趙叔,不要這麽說,我怎麽能為了區區……幾十文錢做那種事呢……不過,我也認識程夫人,她對我好著呢,就看在程夫人的面兒上,我去跟大人說說看,不過可不一定行。”

老趙忙點頭:“雖說姑娘才來幾日,我也看出來了,大人對姑娘格外厚待,您去吧。”

阿潤揮揮手,狠心掏出五個銅板給小廝,自己便去找賀蘭春華。

一般在這個時候,賀蘭春華只會在書房裏,阿潤摸到書房,趴在門口看了一眼,果真看到賀蘭春華捧著一冊書,正在看著。

阿潤低聲叫道:“大人?”

賀蘭春華回頭,看她鬼鬼祟祟的樣兒,便道:“何事?”

阿潤問:“大人,你在忙嗎?”

賀蘭春華道:“不甚忙,如何,莫非是雙兒跟小翅膀有事?”

“不是,”阿潤這才放心大膽地進門,“只是外面來了兩個客人,十分誠心地想要拜見大人。”

“客人?”賀蘭春華狐疑。

阿潤道:“是……都是兩個好人,其中一個我是見過的,他對大人你是十分的推崇,還說大人你是什麽賢臣之光……什麽棟梁,什麽什麽的……”

“阿諛奉承之詞,”賀蘭春華不屑一顧,“不見。”

“你都不知是誰,就不見?”阿潤著急,跑到他跟前。

賀蘭春華察覺異樣,垂眸看她:“嗯?你為何對此事如此熱衷,難道……”

“我沒有!”阿潤忙說。

“我都沒說完,你便心虛起來。”賀蘭春華笑。

“我只是嘴快,哪裏心虛了,再說我也沒做什麽。”阿潤低聲嘀咕,“得了二十文的又不是我。”

賀蘭春華似沒聽清楚:“什麽?”

“沒什麽……”阿潤尋思著,繼續求道:“大人,你真的不見嗎?你來到大豐當父母官,很應該見見當地人,何況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,總有照面的時候。”

賀蘭春華把手中書冊放下:“你這般賣力,我倒是好奇了,來的人是誰?”

“是程家的程老爺跟程少爺,我跟程少爺見過面,知道他很仰慕大人,所以才來為他說情的。”

賀蘭春華凝視阿潤雙眸,隔了會兒,才道:“好吧,既然如此,我便見見他們就是了。”

阿潤大為高興:“太好了。”自然高興,耳畔仿佛響起了二十文銅錢叮當亂響的聲音。

賀蘭春華看著她眉開眼笑的模樣,問道:“真的沒給你什麽好處?”

“沒有!”阿潤忙又合攏嘴,心裏補充一句:“起碼現在還沒有。”

阿潤怕愛夏等急,就叫了個小廝去外通知,自己回屋見愛夏去,不料走到中途,就看到屋檐下坐著兩人,一個是愛夏,另一個卻是毛振翼,兩人低著頭,不知在做什麽。

阿潤知道毛振翼人小鬼大,愛夏也是個急脾氣,便忙叫道:“大毛,愛夏,你們幹什麽呢?”

兩個孩子雙雙擡頭,毛振翼舉手示意阿潤噤聲:“別這麽大聲,你驚到我的螞蚱了。”

阿潤走到跟前,才發現在地上,有一根細長的草綁著一只極大的青頭螞蚱,草的那頭在愛夏手上,那螞蚱蹬著兩條腿,蹦來蹦去,總是掙紮不了。

阿潤見兩人原來是在玩耍,而不是她想象中的扭打在一起,才松了口氣:“哪裏捉的螞蚱?”

毛振翼道:“愛夏從草叢裏捉的,好厲害,我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。”

愛夏吐吐舌頭,貼在阿潤耳畔小聲說:“姐姐,你說他是不是很傻,連螞蚱都沒見過。”

“不要胡說,這些大家子的公子少爺都這樣,”阿潤笑著訓斥愛夏,又道:“廚房裏沒有好吃的,我剛才叫人上街去給你買點火燒。”

愛夏懂事說:“反正我又不餓,不要緊的。”

毛振翼聽了,隨口就說:“你們是在找吃的?怎麽不早說,我屋裏有。”

阿潤問道:“你哪裏會有吃的?”

毛振翼道:“上午我跟宋和出去,遇到很多人,說什麽感激六叔,都爭著塞東西給我們。”

“居然有這種好事?”阿潤大為驚愕,“早知道我也跟著一塊兒出去了。”

毛振翼撥弄著那只螞蚱,道:“但是宋和說那些東西不能收,不過我當時餓了,就拿了一包炸糕,回來後嘗了嘗太甜了,現在扔在桌上,應該不會壞吧?”

“炸糕?”阿潤看向毛振翼,“大毛,有好吃的你怎麽不早點拿出來,你還差點把好東西浪費了。”

毛振翼回憶了一下,皺著眉道:“是真的太甜了,吃一口就膩了,還不如你娘給你做的炸花生呢,我愛吃那個,對了,這次你妹妹來沒有帶嗎?”

“你還吃上癮來了!”阿潤不理他。

愛夏聽到這裏,便問:“姐姐,你把娘給你做的花生給他們吃了?”

“我哪裏舍得?”阿潤立刻否認,“是他們自己偷吃的。”

阿潤說著就起身,一路小跑到了毛振翼房中,果真看到桌子上放著一油紙包的炸糕,大概有六七個,阿潤捧了回來:“別玩了,快來吃。”

愛夏忙放開螞蚱,毛振翼見狀,急忙把草絲捏在手中,興致勃勃地開始玩耍。

正好毛雙兒睡醒了,懵懂地從房間裏走出來,轉到廊下,一看如此熱鬧,便叫著:“阿潤姐姐,你們在幹什麽?”

阿潤招手:“小毛快過來,這裏有好玩兒的也有好吃的。”

毛雙兒聽她召喚,便極快跑過來。

阿潤見她居然光腳沒穿鞋子,不免又叮囑了一頓,才介紹:“這是我妹妹,叫愛夏,這是小毛。”

三個小孩中,愛夏是年紀最大的,見毛雙兒跟愛冬年紀差不多大小,就叫:“小毛妹妹。”

毛雙兒莞爾一笑,更加可愛,毛振翼卻忙著關註自己的螞蚱。

阿潤見三個和睦相處,便回到房中,這次又弄了一壺熱茶,順手提了毛雙兒的鞋子,才又返回來,先把鞋子叫毛雙兒穿上,又倒了茶出來,就著茶水,分吃炸糕。

愛夏最愛吃這種油炸之物,十分喜悅,吃得格外甜美。

毛雙兒吃了小半只就停了,目光逐漸被毛振翼手上的螞蚱吸引過去。

毛振翼則是一只都沒吃,始終在跟螞蚱鬥智鬥勇。

阿潤吃了一只,心滿意足,也覺得甜的太厲害,加上她中午吃的飽飽的,於是便也打住,叮囑三個人好生玩耍,她自己起身,洗了手,便去看賀蘭春華會見程家父子到底如何了。

先去泡了一壺熱茶,阿潤捧著來到書房,卻見裏頭三人分賓主落座,正聽一個粗壯的嗓門略帶小心道:“大人能來大豐實在是萬民之福……這件人命官司如此的……如此……”

阿潤小心探頭,正好看到一個看似富態的中年男子,正向著賀蘭春華方向說話,大概是一時想不起詞兒,便卡住了,這必然就是程老爺了。

阿潤聽程老爺的聲音卡卡頓頓,哆哆嗦嗦,心想:“這程老爺難道是個結巴?”

程百舸的聲音及時響起:“如此山重水覆……”

程老爺如獲救命稻草,忙道:“就是就是……如此山重水覆,我一時忘了,多虧大人英明,才能揪出幕後真兇,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啊……”程老爺好不容易說完,擡手擦擦額角的汗。

賀蘭春華微微一笑,風姿超然:“程老爺過譽了。”

程老爺也算是走南闖北,見多識廣之人,何況商賈出身,更是極為能言善道,但初見賀蘭春華,懾於他的絕世姿容,竟十分緊張,此刻見他一笑,程老爺越發說不出話,急忙看向兒子。

程百舸起身先作揖,才鄭重嚴肅說道:“學生早就聽說大人威名,也十分仰慕大人的為人,多次想要來拜見大人,今日一見大人,如久旱而得甘霖,學生實在是不勝榮幸。”說著,便深深地躬身行禮下去。

賀蘭春華眼睛厲害,自看出他一派誠懇,當下微微起身,擡臂將程百舸一扶:“程公子何必多禮,身為父母官,本縣所做種種,不過都是分內責任罷了,之前不肯見貴父子,只是怕我初來乍到,叫人以為我喜攀附權貴,請勿見怪。”

“哪裏哪裏。”程老爺在旁忙說。

程百舸道:“學生也很明白大人的顧慮,大人既有濟世為懷的父母官態度,又有兩袖清風潔身自好的品格,實在是晚輩的楷模!”

賀蘭春華笑笑:“我早聽阿潤說程公子是個端正君子,將來若是有意仕途,必然也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。”

“阿潤姑娘?”程百舸一怔,聽了賀蘭春華後面的話,卻更是激動:“學生一定會以大人為楷模,希望不負大人今日所言。”

程老爺見兒子跟賀蘭春華言語投契,才也放松下來,呵呵笑了兩聲,便問道:“阿潤姑娘又是何人?”

程百舸道:“爹,阿潤姑娘是縣衙的管家,上次她去我們府裏,我曾跟她說起過大人,這次得見大人,恐怕也多虧了她,我說的對麽,大人?”

賀蘭春華笑道:“程公子說的沒錯。”

阿潤聽到這裏,捂著嘴樂。

裏頭程老爺問道:“我竟不知道……也沒見過這位阿潤姑娘,如此應當好好謝謝她才是。”

賀蘭春華道:“要見阿潤也是容易的,阿潤,你還不進來?”

阿潤嚇了一跳:“他是怎麽看見我的,我明明已經很小心了。”無可奈何,只好邁步露面。

程家父子聞言,齊齊轉過頭來。

程百舸一眼看到,喜形於色:“阿潤姑娘!正好你來了!”

“程公子,是啊,”阿潤掃一眼賀蘭春華,笑道:“我來給你們送茶……”

阿潤走到桌邊,放下茶壺,賀蘭春華道:“程老爺不是說要謝謝我們阿潤麽?”

程老爺正呆呆看著阿潤,竟沒聽到賀蘭春華的話。

程百舸回頭:“爹?”

阿潤心中打鼓,覺得哪裏仿佛不對:“不用,這也是我應該做的……我也是為大人所想。”

那邊程百舸連喚兩聲,程老爺才如夢初醒般:“啊?”

程百舸道:“爹,大人說我們該好好謝謝阿潤才是,你不是說要請大人過府飲宴嗎?不如我們一塊兒也請著阿潤姑娘如何?”

程老爺道:“對了,正是正是。”

阿潤萬萬沒想到:“什麽?不……我不能去,我只是個管家,而且要照顧大毛小毛。”心中想:“只要給我二十文錢就行了,誰耐煩去什麽飲宴。”

程百舸道:“當然是要帶著兩位小公子跟小小姐一塊兒過去了,只要大人同意就好。”

阿潤轉頭看賀蘭春華:“大人自己還沒同意要去呢。”

賀蘭春華道:“去倒是無妨,只是我怕程家門檻太高,去不得。”

程老爺問:“大人,這是何意?”

賀蘭春華道:“程老爺到縣衙來,出手就是二十文,我去程府,自然也不能怠慢。”

程老爺一楞,旋即笑道:“原來如此,大人誤會了,那個只是我的小小習慣,並無他意。”

阿潤心跳跳:“他怎麽又知道這事了?等等,為什麽他這時侯提這件事,難道說……”

賀蘭春華也笑道:“不過這習慣還是不要為好,不然傳到有心人的耳中,以為連門房都如此,必然當我是斂財的貪官。”

“不敢了不敢了,”程老爺汗意又生,忙道,“大人放心,下不為例。”

阿潤發呆,確信自己的二十文怕是化成了虛無。

程百舸看出阿潤神情異樣,便問:“阿潤姑娘,你怎麽了?臉色不大好,是不是哪裏不舒服。”

阿潤捂著胸口:“是啊,我的心忽然有些痛。”

程百舸道:“心痛?這件事可大可小,還是快叫個大夫來看一看。”

阿潤搖頭:“不用了,這是突發的毛病,我出去……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
“真的沒事嗎?”程百舸不太放心,扶著阿潤。

賀蘭春華慢慢說道:“我看這個毛病其實是好醫的,無非是花費二三十文罷了……是不是,阿潤?”

阿潤聽了這句,不僅心痛,更加心堵,明白賀蘭春華必然是故意的。阿潤回頭瞪向賀蘭春華:“是的大人!現在二三十文也不用了,因為我忽然好了!”

阿潤白歡喜了一場,怒氣沖沖地離開書房,回到了廊下,見還剩了兩個油炸糕,當下化悲憤為食量,氣憤地塞進嘴裏。

眼看時候差不多,愛夏便要回家去,正好頭前那小廝去買了點糕點火燒回來,阿潤便包起來,給愛夏帶著回家去。

毛振翼跟愛夏玩的極好,臨走就問:“你什麽時候還來?”

愛夏吃油炸糕吃的心滿意足,便說:“有空我就來。你還會有炸糕嗎?”

阿潤輕輕打了一下愛夏:“快走吧,記得別到處亂逛,讓娘擔心。”愛夏答應了,便順路走了。

阿潤看著妹妹的背影,心中升起那麽一絲不舍。轉身要回府,卻正撞見程家父子也正出門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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